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斗战神猴子定身术灵识怎么获得(故事她一朝嫁人满宫失宠)

云基奔 2024-02-28 16:43:09

摘要:本故事已由作者:饕餮楠子,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,旗下关联账号“每天读点故事”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,侵权必究。1我被阿姐从淑妃娘娘的私牢里抱出来的时候,全身都黏糊糊的,身

故事:她一朝嫁人满宫失宠,贵为皇后却也逃不过帝王圈套算计

本故事已由作者:饕餮楠子,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,旗下关联账号“每天读点故事”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,侵权必究。

1

我被阿姐从淑妃娘娘的私牢里抱出来的时候,全身都黏糊糊的,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来得及结痂,又被灌上了盐水,疼得不停抽搐,迷迷糊糊道:“阿姐,阿姐,疼……”

明明没有眼泪,却还是觉得眼睛里已经湿漉漉的看不清她,她似是犹豫了下,道:“乖,阿姐给你吹一吹,吹一吹就不疼了。”

闻言我一怔,只觉得眼眶越发湿润,混着血水“啪嗒啪嗒”滴在地上的声音,倒真的像有眼泪落下。

甫一回殿,淑妃就气势冲冲地追了过来,对着阿姐冷嘲热讽,“皇后娘娘,这丫头砸坏了我心爱的琉璃尊,我不过轻轻罚了她,您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?”

“阿黛乃是家妹,并非你宫中可以任意驱使的宫女。”阿姐执茶,浅浅饮了一口,不恼不怒。

“娘娘,我是敬您,才叫您一声娘娘,若非陛下一力护您,您这后位,还不知是谁的呢?”淑妃开口,句句威压。

我躺在屏风后看着她盛气凌人的样子,恨从心起,她是太师金攒之女,陆氏一朝如今已是穷途末路,权臣如众星捧月般步步紧逼,其中以太师金攒、兵宰舒盈与冢宰凌仕为最。

“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如果,我为后,你为妃,你便注定只能伏在我脚下。”阿姐言辞平平,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。

淑妃一张脸顿时气得通红,还没来得及反驳,就听见“啪”的一声,她的脸上立刻留下了清晰的巴掌印。

我顺着淑妃身后看去,太师金攒正站在那里,一抹不明的怒气爬上他眉心,看清来人,淑妃难以置信道:“父亲,为什么?”

金攒轻蔑道:“娘娘尊为国母,岂容你这般挑衅,简直有辱门风。”

他虽是如此说,却半分尊敬都没有,只是恨铁不成钢地瞥了淑妃一眼,见阿姐冲他点头,他也漫不经心地回了个礼道:“娘娘,小女得罪了。”

阿姐慢悠悠喝完了盏中的茶,“太宰今日来,是问本宫的意见?”平静的陈述句。

金攒颔首,“娘娘圣明。”

阿姐轻轻笑道:“陛下的意见就是本宫的意见。”

“如此,臣便安心了。”他又一颔首,迈着步子离开了,口角冒血的淑妃乖乖跟在她父亲身后。

接连几日,兵宰舒盈与冢宰凌仕分别拜访了阿姐,阿姐始终都只有那一句话,陛下的意见就是本宫的意见。

陆陵的意见是,他可以退位,可下一个皇帝是谁,就由他们自己商量去,怎么个商量法,是席地而谈,还是兵戈相向,他不管。

2

我身上的伤实在疼得厉害,昏睡了几日才醒来,一睁眼见阿姐正在拆开包扎的伤口给我涂抹药粉,见我醒来,道:“还疼吗?”

我点点头,伏在她怀里索取温暖,可是阿姐的温度像极了她的性格,清清冷冷。

大约是我许久没有表现出对她这么明显的依恋了,她似乎有些手足无措,只好又重复道:“乖,阿姐给你吹一吹,吹一吹就不疼了。”

我支起身子看阿姐,她笑得十分勉强,诱哄的手段也和南星如出一辙,想起南星,我的记忆就不由自主回到十分不美好的画面。

自从阿姐有灵识后,浮陆之神就对她颇为关注,阿姐是第一株诞生于人类记忆的忆灵花,神抽取了一丝神力给阿姐,把她化为人形,交给了南星照顾,当时浮陆连年征战,獬族为兽灵族,战斗力强大,但与世无争,忠于族人,所以避入深山,从不外出。

可是阿姐生来的使命便是予人欢梦一场,这就注定了她要游走人世。南星就陪伴着她,陪她游山河,览美景,陪她化解人类的执念。

他们与陆陵便是这样认识的,那是陆陵还是个年轻的小皇帝,为人良善,怜悯百姓,执掌着浮陆上最大的国家,权柄为人所控。

阿姐的泪可以给人一场美梦,却要用性命来交换,有人便动了用忆灵来进行战争的想法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这大陆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,他们手背上文着黑色的忆灵花,用各种手段收集阿姐的泪元,可是没有人能驱动这些泪元,除了阿姐,正因如此,我们不断被追杀。

那时候浮陆上连三岁孩童都会唱这样一首歌谣:“忆灵花,救赎的花,成了灾难的花;忆灵花,悲悯的花,成了嗜血的花。”

阿姐奉神命,化解人类执念,人类自己贪心不足,却把挑起战争的缘由,怪在了阿姐身上。

南星就是死在那场人类对阿姐的围剿之战中,我永远记得阿姐当时的样子。

她看着南星召出了全族,挡在我们姐妹身前,人类的刀劈斧砍,他们不能反抗,我们亦不能,伤了人命,惹怒了神,结果不是我们能承担的。

最终那带着灵力的一剑刺过来时,南星毫不犹豫挡在了阿姐身前,看他倒在血泊里,颤抖着拿出早已打造好的雪牙簪,插在了阿姐的发髻中,雪白的牙簪,染成血一样的颜色。

南星想伸出手摸摸阿姐的脸,终是连手都抬不起来,道:“青绾,忘了忆灵的宿命吧,否则,我怎能放心?”

他微微侧过视线,看见陆陵正带着无数兵马赶来,终是放了心,眸中的光渐渐熄灭了,阿姐像是一瞬间被人抽走了魂魄,只剩下了躯体,变成行尸走肉,连掉眼泪,都忘了。

陆陵挡在阿姐身前,抽出御剑道:“我陆朝国主在此许诺,若你们今日退兵,保你们国土十年平安。”言罢狠狠将剑插在地上。

周围小国闻听此言,立刻起了退兵之意,只留下太师金攒、兵宰舒盈与冢宰凌仕三人,满心愤怒跪在地上:“凭陛下处置。”

陆陵无暇顾及他们,忙转身回头看,这漫漫数里,只剩下我与抱着南星失了魂魄的阿姐。

阿姐避入獬族, 五年都不曾迈出过山谷,再不插手人世种种,直至陆陵来找。

五年里,陆陵一点点丢掉先皇留下的权力,慢慢变成了傀儡皇帝。我不知道他找阿姐做什么,只知道两人在房里交谈了一日。

阿姐出来的时候满脸神采,仿佛整个人又重新活过来了,她笑着掉眼泪,“阿黛,等南星回来了,我们便封起山谷,与世隔绝。”

那时,我只当她是相思入了魔。

3

阿姐突然决定嫁给陆陵的时候,我是震惊至极的。陆陵对阿姐有情,可阿姐从来无意。南星死后,她虽从未主动提起过,可她避入獬族,赡养族中耆老,抚育幼孤,可见分明是没有忘的。

从前的阿姐,单纯善良,十分悲悯,一见人世苦难,就忍不住落泪,南星死后的阿姐,活得疏疏朗朗,遗世独立,她分明是把自己活成了南星的模样,连安慰人的法子都别无二致,这样的她,怎么可能心无旁骛地嫁给别人。

许是见我神情太过犹豫,她唤了我过去,两厢沉默下,她不由笑了笑,轻轻拍着我的手道:“阿姐只再任性这一次,什么代价都好,只要他回来。”

说完轻轻蹭了蹭我的额头,那已经是我们许多年来不曾有过的亲昵。

很快,陆陵后宫的妃嫔都失了宠,阿姐独宠的消息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
自从伤口痊愈后,我便时常昏睡,觉得十分疲惫,有时醒来,见阿姐定定看着我,脸上也没有什么神色。私下里暗自猜想着阿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,问她又不肯说。

夜里陆陵依旧宿在阿姐殿里,来的时候应是听说了淑妃今日羞辱阿姐的事,带来了好多金银器物,又不顾太师金攒的面子,将淑妃禁足了半年。

阿姐见到几大箱金银果然愣了愣,命人收下转身端来茶盏道:“陛下给臣妾挑了这么多好东西,累了吧,先喝盏茶歇一歇。”

见他慢慢饮茶,才道:“陛下,如今朝政兵权都掌握在太师他们手里,您这样做,太不顾全太师颜面了,若是逼急了他……”

阿姐没有再说下去,但我依然听到了周围宫人们暗暗的抽气声。

陆陵放下茶盏,认错般道:“朕以后不会了。”

见阿姐没有再出言责怪,立刻执了阿姐的手,喜笑颜开,“朕今天在国库里翻出来不少好东西,你跟朕一起把玩把玩。”说罢阿姐摆了摆手,我便让众人退下了,然后跟着阿姐走入了内室。

殿外有什么东西响起,我抽出身旁的匕首射了出去,一个宫女应声倒地。

连日来朝堂之上,陆陵越发胡作非为,最后竟夜夜春宵,再不早朝,朝堂之上陆续有流言传出,什么陛下无能,应当扶持个小皇子登基,立下摄政王监管朝政,陆陵一日不上朝,流言便一日比一日厉害些。

许多人早已蠢蠢欲动,再也按捺不住昭然若揭的野心。

4

伤好后我很快被阿姐遣出了宫,她感应到陆朝东南有一滴泪元化为人形,要我务必带回来。我小心翼翼隐藏着身份,一路日夜兼程赶过去。

赶到的时候,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已经浑身血流不止,被十几个蒙着脸的杀手围在其中,我一个定身术抛过去,十几个人便不能动了,那女孩见我来,颤抖着伸出一双手,手上仍有血珠不断落下,连成了线,洇在土里。

我一把握住,抱她在怀里,女孩儿已经发不出声音了,只用气音不停地问我:“阿姐,为什么?为什么?”

为什么,谁来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,神创忆灵,不是为了化解人类执念吗?为何我忆灵全族,尽遭人类荼毒?

我看着怀里的人光华大盛,渐至透明,最终变成一颗软软的透明泪元,落在我手心里,还带着些许温热,我的一个妹妹,没有了。

忆灵无泪,忆灵无能,不然必定要天地与我恸哭。

我捏着手里的剑怎么都不愿就这样离开,细细辨了辨,果然看到每人手背上都文着一朵黑色的忆灵花,这是一个专门收集阿姐泪元的组织,之前化为人形的数位姐妹,也如今日般尽被屠戮,阿姐却要我忍了又忍。

出行前阿姐嘱咐要我不得伤人性命,我就绝不伤人性命。扬起手中的剑,深深扎进了他们的膝骨,利落地扭腕,生生剜出一个洞,我要他们再也站不起来,这辈子都是废人。

回宫后我把泪元交给阿姐,她轻轻抚了抚,神情淡淡地放在了青瓷罐里,那罐子里已经有好多这样的泪元,而案上的罐子,不胜其数。

“阿姐,你为何不给妹妹们报仇?”我忍不住大声质问她,“你知不知道她们去得多惨,知不知道她们多么不甘?”

忆灵无泪,除了阿姐,我却觉得决堤的眼泪似乎立刻就会涌出来,“阿姐,”我努力拽着她,“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?你是这弱水浮陆上第一株忆灵花,你是我忆灵一族的母株啊,我们的性命,都是你给的,可是你看看,如今除了你我二人,其他人都变成了那一颗颗冰冷的泪元了。你为什么要和杀死妹妹们的仇人虚与委蛇?为什么不杀了他们?”

“阿黛,”她把手重重拍在我肩上,“人类是神创的孩子,我们不能伤害他们,我们担不起神罚。”

多么大义凛然的道理,却自私至极,自私到任由我们被屠杀,不能反抗。

5

陆陵退位之心已经人尽皆知,皇位落入谁手,却迟迟不见分晓,帝位空在那里,所有人都蠢蠢欲动。果然不足两月,太师三人反目成仇。

陆陵站在城墙上,高举着一纸退位诏书,冷冷看着墙下厮杀的众人,一言不发。

那意思再明显不过,谁今日赢了,谁就是这天下之主。

阿姐与我站在他身侧,我分明也看到,他眼里燃烧着的欲望,这样的人,怎可能甘心就此退位!

整整两个时辰,我站的脚都开始发麻,宫墙下,三方士兵相互厮杀,几乎三步一伏尸,多少手背上文着忆灵花的死士,不知当初他们屠杀我姐妹的时候,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自相残杀的时候。

血淌入弱水,竟让弱水也变了色,弱水浮陆,几乎成了修罗场。

太师三人各个都是一身伤,不过一出离间计,就让他们反目至此。

厮杀还在继续,远处不知从哪跑出来个披头散发的美人,细看竟是淑妃。

“父亲,”她几乎声竭力嘶,“你们上当了,这是离间计。”

从最开始,陆陵便以想要带着阿姐远走高飞为理由分别向他们许下了帝位,如此巨大的诱惑,没人逃得过,但所有的都是假的,陆陵自然知道,即使给了他们帝位,他与阿姐也不可能逃得掉。

所以,这就是离间计。

陆陵皱紧眉头,“啧”了一声,抽过身旁卫兵的长剑就向她走去。我也皱眉,原来那日在殿外的是她。

金攒劈开面前的士兵,冷声道:“是又如何,今日成王败寇,小皇帝无兵无权,难道还能阻止不成?”

“快离开,父亲……”她话还没说完,一把长剑就贯穿了她的身体,淑妃回头,正是一脸冷峻的陆陵,努力撑着,尤是不甘心,她伸出手颤颤巍巍指向远方,远处已经是烟尘滚滚,獬族正赶过来。

他们都知道,陆陵无兵无权,但没人想到,阿姐手里还有整个獬族。

阿姐手中的雪牙簪,能号令獬族。只是我不明白,她从来不插手帝位更替,这次为什么不顾一切地帮陆陵呢?她不怕神罚了吗?

6

城墙下太师三人兵力损失过半,剩下的人即使合力,也不敌獬族之力。

但金攒丝毫没有慌张,他只是示意所有人停手,很快有士兵押着一个人走了出来,那人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,金攒一把扯开,斗篷下是个头发半白,神志不清的老人,那人脸色阴白,面容皱得像是陈皮,身上累累伤痕早已结痂,只留下一道道深色的痕迹,手脚并舞十分着急,嘴里却“呜哇呜哇”吐不出清楚的话。

我心里瞬间像被人泼进来一盆冷水,冻得彻骨,那分明是苍老了几十岁的南星啊,阿姐的脸已经是一片惨白,眼睛里爬上无数的血丝,红得可怕,她转身,几乎是恶狠狠盯着陆陵,陆陵像是被阿姐的眼神烫到了,瑟缩了一下,没有说话。

獬族已经赶到城墙下,只等阿姐一声令下。

阿姐攥紧了手里的雪牙簪,血滴从指缝渗出来,她也不觉痛,只是冷冷道:“陆陵,你答应过我,陪你演完了这场戏,你便能还我一个好好的南星。”

她一朝嫁人满宫失宠,贵为皇后却也逃不过帝王圈套算计。

至此我才明白,原来从最开始,不过都是一场戏,阿姐要的,只是好好的一个南星罢了。

陆陵艰难开口,声音涩绝,“青绾,我……”

倒是城墙下的金攒开口大笑:“皇后娘娘,陛下没有骗您,只是他刚刚想法子复活南星,便被我偷走了,如今这情况,您可下得去手?”

“对了,”金攒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,“若是觉得我这礼物不重,再加这个如何?”

他伸出手,一颗发光的泪元出现在他手中,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手里的东西,那是我的泪元。

难怪我每日神思倦怠,力不从心,难怪阿姐看我的眼神总是悲悯且心疼,我的泪元,原来早在淑妃私牢里的时候就被剖出来了。

“娘娘,”金攒又开口,带着玩笑的意味,“您用普通的泪元给青黛姑娘续命,如今也不十分管用了吧。”

我望着阿姐,忽然觉得死亡离我原来这么近,我不是忆灵母株,不能滴泪成灵,我只有一滴泪元,没有了就意味着消逝,心下忽然就泛成了一片死气的灰。阿姐什么也没说,只是揉了揉我的发梢,道:“阿姐在,别怕。”

金攒还在自顾自说着:“若是娘娘觉得还不够,再加这些如何?”

他话未落,早有士兵捧着十几个青花罐走了上来,那是放在阿姐宫殿里的泪元,竟然都落到了他手里。

阿姐自始至终都不曾回应他,倒是陆陵在一旁欲言又止。

寂静了半晌,阿姐还未答话,就听见陆陵道:“太师,你放了南星,朕就把这传位诏书交给你。”

金攒大喜过望,谁知被阿姐退了回去,道:“不必。”

陆陵眼中一喜,我却深深叹了口气,曾经护在我和阿姐身前的陆陵,终于变成了合格的皇帝,会欲擒故纵,会以进为退,更会纵横谋略,利用人心。

阿姐轻轻一挥手,那十几个罐子尽数破裂,泪元变成了普通的泪水,掉在地上,和血水混在一起,再也辨不分明。

她开口,冷若冰霜:“不惜一切,救回南星,还有,你们尽可为族长报仇。”

说罢夺过我手里的匕首,狠狠向金攒射了过去,一切发生得太快,他还来不及反应,就被伤了肩膀,阿姐伸手,我的泪元便稳稳落在她手里,阿姐立刻还给了我,然后一刻不停向楼下飞去。

得到号令,獬族不管不顾,只一心报仇雪恨,上万人兵将,几乎被屠戮殆尽。

阿姐跪在这场厮杀里,不哭也不闹,一身素裙,被染成了血色,她冷冷抱着苍老的南星,不停地擦拭着他身上的血。

7

这场惨剧最后结束在浮陆之神的到来,她伏在云端,大发雷霆:“今日青绾涂炭生灵,当受重惩,忆灵族罚入荒漠,再不得出,至于獬族,从此沦为有影无形之物,同入荒漠,监管忆灵。”

她言谈之间皆是阿姐的错,皆是人类的无辜,阿姐茫然,抬头愣愣问道:“当日您赋予我神力,是要我化解世人执念,为何我举族尽遭屠戮,您却不闻不问?”

神没有回答,阿姐又问:“是否在您心里,您创造的人类是您的孩子,生于记忆的我们便不值得怜惜?”

神依旧没有回答,看了阿姐一眼,离开了。徒留阿姐一人在原地冷笑出声:“神心,何其偏!”

獬族哀泣不已,却没有怨怼,只是交给了阿姐一个小小的孩子,跪求道:“请夫人为我族留下血脉,他还小,不曾沾染血腥,违抗神命的代价,愿举族同受。”

阿姐拒绝了举族同受的代价,握紧了孩子的小手,许诺:“以我所负神力及此命为代价,护得这孩子平安一生。”

但终究没有成功,那孩子在阿姐起誓后便昏睡过去,再不能醒。

阿姐眼角滑落一滴泪,只是再不能成珠,落到衣裙上,洇出一片痕迹。

我在那孩子耳垂处以血点痣,封入冰棺,深埋地下,托付给了陆陵,以求来日能够相见。

8

我陪着阿姐日日守在荒漠中,亲眼看着南星一点点沦为有影无形的怪物。

第一日,他已经认不出人,只缩在阿姐怀里。

第二日,他的身子渐渐发黑,看不分明。

第三日,他的手脚都变成了一团黑影,摸不到实体却看得到,这就是神说的有影无形。

我不知道阿姐是以怎样的意志在忍着,但第四日的时候,她终于忍不下去了,她拿过一把剑狠狠刺入了南星的身体,她的手抖得连剑柄都握不稳,还逞强道:“与其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,还不如就此死了,他受了这么多年折磨,死了是解脱。”

可是没有用,神要他沦为怪物,他就一定会沦为怪物,那把剑还没来得及拔出来,伤口处就成了一片黑影。

第七日的时候,南星已经彻底变成怪物,荒漠上无数飘荡的黑色影子,他是其中之一。

第八日,天亮的时候,阿姐一头青丝,尽染成霜,我忍不住脱口叫道:“阿姐,你……”

她揽镜自照,安静地道:“不知明镜里,何处得秋霜。这样很好。”

她抬手,从袖子里飘出了许多泪元,道:“这是我那日在宫墙下救出的,本想在再渡她们成人,可是阿黛,阿姐累了,留你一人,苦了你了,我忆灵一族生于记忆,你将她们放入人类的记忆里温养,她们会再化为人的。”

她看着荒漠上漫天的黑影,痴痴笑了,“阿黛呀,阿姐再嘱咐你一句,余生漫长,别学会爱,自然不恨不悔。”

阿姐违背神罚,为獬族留下血脉,终究要付出代价,我看着她缓缓闭上眼睛,渐至透明,只在我的怀里,只留下了许多泪元,我一颗颗数过,九十九颗,是我忆灵一族所有的存在了。

9

自阿姐睡后,荒漠上凭空出现了一楼,我摩挲过它的窗柩,想起流落人世之时,曾见一醉汉立于赤壁水边吟咏道:

折戟沉沙铁未销,自将磨洗认前朝。

东风不与周郎便,铜雀春深锁二乔。

虽气质出众,却周身寂寥,苦痛,难掩无可奈何之感,后来人世求泪众人,莫不如是。

我叹了口气,道:“便叫折戟吧。”(原标题:《折戟楼系列之青丝尽霜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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