爬山虎吃肉吗(小阳春遇上杀猪饭)
云基奔 • 2024-03-07 16:55:02 • 次
盘踞滇东北的气候,旧历十月之后,暂时收敛阴晴不定的情绪,仿佛情怀荡漾的温情美妇,每年都送出固定的厚礼——初冬之际,十来天左右的“小阳春”。湛蓝的晴空之下,阳光充溢,挂满“小阳春”柔软的蕾丝花边,男女老幼,浑身被无形的温暖拱进心尖,顿觉人间的美好恰到好处,灵魂得以在蓝天、澄朗的加持下,思绪游走天际。
天人合一的心境,悬挂在小阳春清澈的天空,如果再邂逅一场杀猪饭,将依偎着阳光不再想念人间烟火的出离拉回现实,拉回到大锅和灶台,享受着滋滋的油炸声,这种人间烟火、世外桃源,世外桃源、人间烟火的平行存在,才是小阳春最极致的纪念。
小阳春邂逅的第一场杀猪饭,地点在富源中安厦格社区 “晟吉家庭农场”。这是一个深藏在山野之间的家庭农场,经营果园,养猪、种菜、酿酒,经营农家乐,所有菜品都来自农场。自给自足,可谓当代的世外桃源。
农场,或者说农家乐小院的门头,绿色的爬山虎在与霜气的搏杀中,变身红色,在蓝天、青山的广阔背景中异常醒目,仿佛一抹香山红叶,抖擞筋骨,傲立在门洞顶上,不断延伸领地。
门洞上有这样耀眼、硬铮,敢与霜气傲然争斗的红叶,灿然的美,震慑住我的目光,进去的脚步,随之低调谦和,这是对裸露在青砖上面的红叶,发自内心的尊重。
果然是杀猪饭的架势,还是喜气洋洋的大户人家的豪爽、粗犷架势。三张白铁皮桌子临时拼成的案板上,摆放着一大堆猪肉。猪肉已经褪干净皮上的毛,肥膘中的瘦肉红润细嫩,在油脂的膜覆盖下,发出馋人的细微光芒。一个身穿迷彩服的汉子正在拨弄一只猪后腿。见我过去,热情地说:“真正的大河乌猪,有320斤,这只后腿有50斤,腌出来的火腿,啧,是最好吃的。”
汉子说完,不停用酒在那只猪后腿上涂抹、搓揉。仿佛想将经验中的美味全部搓揉进这肥美的后腿中,扎根、繁衍、发酵,固化成人间无可比拟的腊味皇帝。
富源的大河乌猪是优良的猪种,加上用粮食、蔬菜饲养,汉子说农场养着几百头猪,每天要用锅炉烧出蒸汽,煮一吨的猪食才够。这样精心喂养的猪,一年的都难得,两年的猪,品质更是无可挑剔。今天的杀猪饭立刻让我充满憧憬,恨不得立刻品尝。
转身走进厨房,愿望即刻实现。厨房里,一片忙碌。两个妇女在配菜,一个妇女在炼油,老板娘的母亲亲自上阵,熟练地炸着酥肉。见我进去,从簸箕中搛出一块刚出锅的酥肉递给我说:“包谷面裹着炸出来的,你尝尝。一斤包谷面放6个鸡蛋调出来裹着肉炸出来的。”
接过来的酥肉在手中还是热乎乎的,一口咬上去,香、软、甜、糯,带着热乎乎的问候,满嘴盘旋,瞬间回到童年,回到几十年前。 那时,只有过年,才吃得到酥肉,还要眼巴巴在灶台守到酥肉全部炸完,才有资格先吃点滤出来的酥肉渣渣,整块的酥肉,必须等到年三十。
酥肉还没有嚼完,一碗油渣递到面前,打消了所有礼节上的顾虑。伸出指头就将油渣送进嘴中,任残余的油脂在口中铺展舒畅的香味。
这样的烹饪场面,仿佛有压缩时光的强大气场,将历史的痕迹在厨房的忙碌中,用油炸的方式挤压出来,仿佛这个厨房存在了数百年,仿佛这个场景数百年一直在这里演绎。只不过品尝这美味的人时代不同,年代不同,背景不同,身份地位不同,但是所有的胃都被这山野间的美味俘获……
浓郁的香味,带着山野的粗犷和豪放,在味蕾的催化中,分享的兴奋让心境如孩童般清澈,心胸仿佛可以容纳万物,只想着现场的所有人都能分享当下的美味,这样的美味,亦是所有人品尝才有滋味。
回到院子,分享的场景已然开演,三五成堆的人群中,都摆着一碗酥肉。打牌的,斗地主的,聊天的,嘴都在动,都在嚼,都在悠闲地品尝着初冬的时光如何在这口酥肉的伴随中香甜、缓慢渡过。
此刻,清朗的阳光在浓郁的香味搅拌下,变得有粘性,仿佛可以编织成一件太阳衣,穿戴在身上,拦住冷冽的霜风,抚慰我们在雨季的那些往事。
恍然间,突发奇想,假想房屋消失,场院消失,小阳春温暖的阳光下,一口巨大的锅中,漂浮着香气四溢的酥肉,所有人,站在这口大锅前,大口吃肉大碗喝酒,大口吞咽阳光和滇东北的豪情,然后空中响起嘹亮的酒歌,将天地唱响,人间唱醉,时光唱停,这样的杀猪饭,该是何等的惊天动地!
想象归想象,悠闲中有了先行品尝酥肉、油渣、斗地主喝酒的铺垫,接下来的杀猪饭,酒不醉人人已先醉,醉意中感受到的“晟吉家庭农场”这场杀猪饭,第一道菜其实是阳光和热情,第二道菜是绿色的山林,第三道菜才是晚霞做背景的人间小聚之田野大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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